会补档到别的地方。期待新的相见。

【许墨】(烧脑向)拯救吾爱 2

莫要忘记约法三章。
前文走:1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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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怀抱实在太过温暖,一时甚至让人不知今夕何夕。片刻之后女孩猛然将头抬起,双手却依旧像是无法放弃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拽着他的衣袖,“告诉我,今天几号?”
 
他以温和而不容抗拒的力量,一根一根松开她快把居家衬衫捏出痕迹的手指,然后反握在自己手心,“今天5月19日。你是不是睡糊涂了?”
 
“19,19号……果然是两天。”她近乎有些神经质地把手指放到唇边摩挲,醒来那一瞬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紧绷的警惕被凭空抽离,因此而骤然散掉的筋骨让她呈现短暂的松懈,鬓角的冷汗却从未有一刻停止涌现。
 
他扳过她的脸,“你状态不对。告诉我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梦?说不定我能从科学的角度提供一些建议。”
 
她望进他的眼睛。
 
“我梦见你死了。”
 
“是被杀的。一枚子弹直接飞进你的胸膛,把你从我面前撞出去好远。周围有很多黑色的人影,却都无动于衷地注视着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。你的血流了好多好多,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。你明明就在我眼前倒下,除了眼睁睁地看着,我却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 
“你知道的,我的梦有预知近期事件的可能。所以我求你,这两天先跟我找个地方避一避好吗?我搬来之前把曾经的老房子卖给了一个朋友,但他很早就出国了,所以那房子一直闲置。你先跟我过去,给我两天时间,只要两天就好,两天之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不会再阻拦。”
 
“……”
 
在男人来得及回答之前,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振动。他说了句“抱歉”后起身去看,却在读完信息之后换上一副复杂到她全然无法解读的神情——怀疑、试探、惊惧、揣测,几种互有交集的情绪在他波澜暗涌的眼底杂糅缠绕,最终就像各种颜色混同起来只剩下黑色一般,融合成一眼望不到底的沉重哀恸。
 
沉默之中他长久维持着不知与谁的对峙,之后却笑得十分真诚,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一把拥她入怀,闭上眼把嘴唇贴在她的发。
 
“好。带我逃吧。”
 
“天上地下,刀山火海,近处远方……我陪你,无论哪里。”
 
*
这场突如其来的逃亡并不顺利。
 
果断地放弃驾车,他们在不同的公共交通线路上辗转几次,而由于房子也有了些年头,钉子户已经开始在墙上挂横幅闹拆迁,多方打听后才终于找到了一片废墟中孤苦伶仃,已经几乎面目全非的建筑,抵达目的地时已接近深夜。进屋之后,不知第几次确认了任何可能发射信号,暴露位置的东西都没有携带在身,她甚至谨慎到连灯都不敢打开。
 
房间过于陈年,除了基础设施外一无所有。她长久地盯着天花板下方一块破碎的墙皮,感受到管道在厨房一滴一滴向外渗水的声音逐渐与心跳合拍。黑暗里男人把她正在不断散失热量的双手夹在自己宽厚的两掌之间,轻吻过后又继续摸索位置,直到准确咬上她颤抖的下唇。
 
他们从未有过这样的亲吻。
 
而那或许都无法称作亲吻。因为彼此都能极度清醒地意识到,唇舌之间互不饶过的缠斗,并非出自情到深处的顺势而为,只是暂且逃避命运的权宜之计,似乎要尝到对方血液的腥甜滋味才能证明,怀里的存在原来并非幻象。无需点到为止的温柔和克制,更没有欲迎还拒矫揉造作的防备,两人都带着誓死不退的觉悟反击每次进攻,舔舐伤口,交换唾液,攫取氧气,最好的收尾是彼此都败得奄奄一息。而身心都泡在没有止境的欲望里接近溺毙,甚至连呼吸都无暇顾及,谁还分得出神去在恐惧中计算,死亡会在什么时刻降临。
 
所幸人类的“活着”分两层含义。精神悬在崩溃一线,还有最原始的本能可以回归。
 
他们为彼此撕开衣服,在寒冷而逼仄的空间掠夺走更多温度之前,将体肤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近,直至每滴汗水都相互溶解。锁骨上留下吮吻,肩颈下遍布齿痕,手每下移一寸就加一道力度,三番五次轮流试探对方容忍的底线。无法评判这是惩罚还是奖励,享受抑或折磨,因为没有人不痛,也没有人不快乐。无论谁的手掌都似乎早已记忆能够完整开启对方身体的方式,急不可耐地烙上灼热余温,流连一处便点一处火。全力贯穿之时他不再嘴上抹蜜一般哄骗她接纳,要挟她包容,只是在被喘息声反衬得更加压抑的沉默中把头抵在她的胸口,那是最接近心脏的位置。庞然大物而又无法违抗的未知之前,她不再需要熬夜加班,他彻底摆脱报告实验,所有无关紧要的身份全部退化,灵魂深处都仅剩彼此。
 
既然无事可做,何不干脆堕落。
 
整整一天他们都纵身在这场荒唐之中无法自拔。睡眠只需片刻,食物敷衍摄取,而一旦望进对方的眼睛,就又会在没有止境的原始欲望中彻底沦陷。休息的间隙他拾起她的手腕,吻那上面小小的蝴蝶印记,嗓音都比平时低哑,“怎么舍得这样伤害自己,还不让我知道。”
 
她双眼放空地怔了片刻才有回应,“那是我爱你的证明。”
 
*
本来以为逃亡的第二天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结束,傍晚时候却突然有人敲门,将笼罩在室内暧昧而颓靡的气息一举击碎的同时,顺便帮人从梦里清醒。两人的眼神在警惕和惊惧中交换了一个回合后,他把食指竖在她的双唇前示意她噤声,随手披了件衣服正准备起身去查看情况,却被她强硬拦下。从行李中翻出一把瑞士军刀,她把握刀的手背在身后,踮着脚尖来到门口。然而,透过猫眼向外看去,一片死寂的昏暗走廊里空空荡荡。她有些紧张地握紧刀柄等待门外接下来的动作,却在这时听到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隔着铁门传来。
 
“有人在吗?妈妈让我来问是不是停水了。”
 
她终于能把提到嗓子眼里的一口气长长呼出,随后便把反锁的门打开。而等她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,一片狼藉的床铺已经恢复整洁,衣冠齐整的男人倚在窗边点了根烟,烟头燃烧的星点火光没能让人分辨清楚他望向窗外的眼神。似乎是听见了她返回的脚步声,他转过身来把烟在大理石窗台上按灭,“对不起。心太躁的时候我会抽根烟,虽然没有养成习惯,但我不该瞒你。”
 
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在黑暗之中向他讨一个拥抱,像小狗一样拼命在他怀里嗅残留的烟草气息。
 
他用手指卷着她及肩发丝,有些无奈地叹气,“怎么不像个正常女孩子会做的那样,问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瞒着你。”
 
“比如?”
 
“比如我一开始接近你是不是别有用心,比如我会不会给你带来危险,还比如我为什么会同意跟你来这里。”
 
“我不需要知道。”她没有丝毫犹豫,把他抱得更紧,“或者说等到明天过去……我会等你告诉我一切。”
 
他们今天共享过很多沉默,只有这次足够冗长,也足够清醒。再开口之前他有一声苦笑,“好,我答应你。不过有个条件。”
 
“你尽管说。”
 
“我明天想吃你做的泡芙。”
 
完全没有想过是这样孩子气的要求,她听到的时候几乎有点哭笑不得,“等确认你安全了之后再说好吗?我一定每天都做给你吃。”
 
“可是我只想明天吃,过了明天也许就会想吃其他东西。如果不是在最想要的时候吃到,泡芙会哭的。”
 
“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撒娇了……”她一脸无奈地从他怀里退出来,“这屋子里连个热水壶都只是勉强能用,我明天买些材料,然后找个烘焙教室做出来,你答应我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,别让我担心,好吗?”
 
他的声音里溢满笑意,“好。”
 
*
逃亡的第三天,她终于肯迈出外界一步,离开的时候再三嘱咐他锁好门窗,被他温柔地嫌弃啰嗦。出门时候他给了她一个无比漫长又恋恋不舍的吻,差点让她喘不上来气,以至于做泡芙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晕的。估计是因为日期很有寓意的原因,今天来做烘焙的情侣格外多,她的那批进了烤箱都已经十一点整。已经手忙脚乱的老师在远处要人帮忙搭把手设定一下时间,她便跑过去把转轮拧到15分钟。


烤箱结束工作时发出突兀的提示音,她突然感觉有片刻眩晕,日头透过玻璃照进来,留了一地斑驳光影,惨白惨白。


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
急匆匆地向店员要了简单的包装,便飞速踏上返程,公交车每走一站都要看一次表。春末的气温不可能低到哪里去,但下了车后她便开始不由自主地冒冷汗,一边冒一边加快步伐,到最后几乎是一路小跑上了楼梯,走到半途差点摔倒。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手也在抖,几次落在地上,金属与水泥接连碰撞,清脆声音让她动作更加慌乱。

 
几乎就是在她踏进房门的时刻,屋内景象瞬间抽走她全部力气,泡芙盒子和膝盖一起硬生生磕在地上,裹着奶油馅的甜点滚了一地,素净丝带染上一片殷色。
 
而在血泊尽头,早上还给过她拥抱和亲吻的人,正安安静静躺在那里,仅仅像是陷入沉睡。他身边落了一地各种东西的碎片,她送给他当作生日礼物的手表也在,时间停止在十一点十五分,像是他弥留之际赠给她最后只言片语。
 
 
 
 

“——快走!他们就在附近,我们没有时间了——”
 
在她连一句成形的哭喊都未能完全发出之前,她听见有人这样冲她大吼,像是拼尽全力。
 
耳鸣伴随头痛突然发作,她似乎隐约看见脑海里有只蝴蝶飞过,将“谁在说话”的疑问连同已经不够清醒的意识,统统一并带走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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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等到下一刻,她在一片汗湿中惊醒之时,第一个举动便是在茫然之中环视四周。诧异地适着周遭一片陌生的光线和温度,紧接着她便红了脸庞——
 
因为她很快发现,这个明显应该是个阶梯教室的空间里,所有在座位上整齐就坐的人,目光的焦点无一例外落在她身上。
 
“这位同学看上去睡得很熟,能麻烦你分享一下你刚才梦见什么了吗?”
 
循着那道有几分戏谑又有几分认真的声音看过去,她在尽头望见一个万分熟悉,却又万分陌生的身影。他穿着白色实验服,戴着细框眼镜站在黑板前,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模样,与纷至沓来的新鲜记忆里闪烁的人影一一重合。
 
她眼眶快要落下泪来,声音已经不受控制。
 




“我梦见你死了。”
 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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